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我的僧侶天然卷

關燈
我的僧侶天然卷

看到銀時的剎那,秋稚的思維瞬間回到了現實裏的蝸居——

一房一廳,藍白裝潢,簡單溫馨,書架上擺著幾本銀魂和火影的漫畫,以及一個藍白雲紋和服加皮裝的經典手辦小人兒。

為了躲避家裏的壓迫和禁錮,她常年居住在外,信用卡也全部凍結,只能靠著微薄的薪水度日。租的房間一開始狹/小/逼/仄,後來賺到了一些錢,房間變大了,有了廚房無須泡面度日,生活逐漸舒適起來,但不管在哪兒,總有一些東西是相伴隨的,比如小埋的披風,比如彭格列的指環,再比如阪田銀時的手辦。那些常人看了會發笑的手邊,是阿宅最珍貴的東西。

那個手辦是她高中就買了的,當時她每個月她能拿三萬塊的零花錢,基本都拿來買手辦等周邊了,她的手辦能組成兩面四米的墻,可當她從那個家離開的時候,只拿走了阪田銀時。

之後不管走到那兒,她都在帶著阪田銀時。每當生活讓她氣餒乃至流淚的時候,她就把阪田銀時拿出來,對著阪田銀時說話,或者發呆。不會回應的阪田銀時懶散又暗藏堅毅的面龐,總能給她的勇氣充值。

『  阪田銀時  是  秋稚  在  三次元  的  救贖  。』

秋稚凝視著那標準僧侶打扮,手持六環法杖,正禮貌地跟蕾姆交流的男人,臉上燒出雲霞一片,在這樣壓抑的氛圍裏,忍不住翹起嘴角,那樣幸福至極的神色,幾乎要幻化為滿天飄舞的粉櫻,令周圍的人感到異樣。“稚子小姐,請問您這是……”忘記了屍骨未寒的亡父嗎?

作為告別儀式最重要的部分,僧侶要開始念經,而當白發僧侶甫一站到臺上,周圍議論便疊起了。大家努力壓低嗓音,任憑秋稚怎麽側耳都聽不出個所以然。“那麽現在就由我來超度秋葉院信玄的靈魂……”阪田銀時莊肅地開口,頓時鴉雀無聲。

念完經,銀時扮演的僧侶居然開始高歌,歌聲悲涼,情真意切,繞梁三尺,是著名的《化作千風》,中間因太動情破音以至於咳嗽,平添幾分搞笑。

在悲哀肅穆的氣氛中,沒人東張西望,除了死者的女兒。她一直斜側著頭,深深地凝望著靈棺旁邊歌唱的白發僧侶。幸而大部分人都把這畫面理解成了悲傷到不忍直視,然她身旁的美少年卻看清楚了異狀,秋葉院眼睛裏浮著一層夢色,像是看到春暖花開,草木狂生,煙花滿天,世界和平的美景。

“秋葉院,你不會是傷心傻了吧?”

秋稚這神情落在腦補黨眼裏,就像是沈浸在往日與父親的美好回憶中,忘記了現實。

見她不回神,一只白凈的手伸出來,在她面前晃了晃。

秋稚方轉頭,對上美少年一籃一灰的眸子,模樣乃是那樣清冷,眼神卻暗含關心。

轟焦凍也是名門之子,這次跟著安德瓦來了。雖是葬禮,卻也是公共場合,安德瓦不能去掉個性,將近兩米,燃燒的魁梧身軀在人群中極為搶眼。

秋稚有些倉惶的回道:“我沒事。”“可是你都哭了。”轟焦凍指出。秋稚遲鈍地擡起手,觸及冰涼。原來她在笑出來的同時,也哭了出來。

她曾經以為,就算這世間所有的美夢都成真了——王多魚擁有了三百億、旺太郎愛上了崽子、王境澤吃到了真香飯、被轟少女成了著名錦鯉……她那個小小的、卑微的夢想也不會成真——遇見二次元的他,阪田銀時。

這種悲觀已經刻在了骨子裏,哪怕穿越了,她都只是暗暗肖想,不敢去確認,怕美夢一碰,就碎了。

“我只是、只是太感動了。”秋稚又哭又笑。“感動?”

對,感謝穿越大神的饋贈!秋稚心中握拳。只要能和阪田銀時認識(最好達成戀愛HE),以後讓她鞍前馬後做什麽都可以!

性子比較清冷理性的轟焦凍,不能太能理解,不過看周圍幾個擡手拭淚低聲啜泣的人,將秋稚的異狀歸功於僧侶的歌聲,“節哀。”他對少女由衷地道。

念經結束之後,親戚和鄰居會留下共進午餐,其他人則三場。見阪田銀時就要離去,秋稚不管不顧追上去,攔在了跟前。

珊瑚紅色的眸子低低下垂,“秋葉院小姐,請問有什麽事兒嗎?”他的聲音沒有絲毫她所熟悉的跳脫,反而沈穩得如同枯井。

但這些根本無法被此刻心臟發狂亂跳的秋稚所洞察,她漂亮的墨眸骨碌碌轉著,迅速想出一個蹩腳的主意,“我希望你能夠給留下來吃個飯!”

銀時既不是信玄的親人,也不是信玄的鄰居,留下來名不正言不順,他有些遲疑,卻聽十七歲的紅發女郎以清越的聲音道:“銀醬,蹭個飯而已,不要扭扭捏捏的。”黑碎發帥氣勁裝眼鏡男立即冷聲譏諷:“不知羞恥。”

“總比你一個在人家葬禮還要搶風頭的眼鏡強——明明只是個不起眼的眼鏡角色。”神樂毫不留情地毒舌。接著兩個人就吵了起來,之後雙雙“哼!”了一聲,腦袋朝看不見對方的方向猛地一擺,結束了鬥爭。

秋稚的視線緊緊所在阪田銀時身上,緊張地等待著他的回應,絲毫沒有聽進去周圍喧嘩半分。

“那麽……打擾了。”銀時雙手合十,模樣穩重。

待三人往回走逐漸走遠,蕾姆連忙拉住原地發完花癡的秋稚,“大小姐,你怎麽能把他們留下?”

“為什麽不能?”秋稚怔怔的。

蕾姆清純可愛的面容浮現一絲怨恨:“他們可是窮兇極惡的暗殺組織天照院奈落的人啊!Boss的死肯定跟他們脫不了幹系!”

納尼?天照樣幻聽?秋葉院家新晉首領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,防止顏藝。

半天才找回的聲音如風中落葉:“他、他們……不是我萬事屋、屋三人嗎?”

“什麽屋?哦,對了,他們加入天照院之前是個令Boss頗感棘手的小團體,叫什麽萬、萬——萬惡屋!”蕾姆面露思忖,視線左右浮移了下,突然昂首,豎起一根食指,笑道,“‘只要是系屬罪惡,萬事皆作。’是他們的座右銘。”

座右銘個鬼!我掀桌!

秋稚終究還是顏藝了。

自從來到這個魔鬼筆下的世界,見識了各種魔改畜改,秋稚自以為遇到任何情況都能夠坐得住了,可當二次元偶像變成人們口中萬惡之徒,她心中還是奔過一億只草泥馬。

不可能的……阪田銀時,她所信仰的光。那是不管在什麽樣的逆境之下都能懶散度日猥瑣發笑的奇男子,絕對不可能黑化,不可能變成壞人,因為那是無法玷-汙的銀色的閃光啊……

這一刻,她真的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徹底崩塌了。

出於腦殘粉的狂熱,秋稚仍舊不死心,揮手示意和服的侍女給阪田銀時加了個甜品,問道:“阪田先生,最近還在領導天照院嗎?”

“當然。”阪田銀時簡短回答,珊瑚紅的眸子隨著她的筷子移動,表情卻沒什麽變化,也不立即吃秋稚夾過來的和果子。秋葉院家風覆古,桌上全部是日式傳統美食,唯一的甜品還是單獨給他加的,按照印象中的“銀桑”嗜甜如命的人設,此刻應該會風卷殘雲才對。而這個阪田銀時抱胸坐在那兒,老神在在,勢入老僧。

餐桌的氛圍莫名凝重,飯桌上除了萬惡屋三人,其他都是秋葉院家的人,靠近首座的六人皆為老頭,應該是“長老”級的角色,其中一個看到九宮和果子上桌便假咳一聲,秋稚一覷老頭們的臉色,發現都不太好。假咳老頭假惺惺地沖中間的銀時道:“奈落的首領大人日理萬機,怎麽有空在秋葉院家用飯?”

秋稚搶在銀時之前回答道:“是小輩自作主張,見阪田先生虔心為亡父誦經悼念,不免感動,是以特意留下阪田先生和他的同伴。”她好歹以前也經過上流宴會洗濯,場面話還是會說幾句的。

假咳老頭還想說什麽,想不出詞兒,只能悻悻作罷。

“以後別給這樣事物纏身的大人物們添麻煩了,稚子。”更靠近首座的黑短髯老頭道。此老頭居然剔著江戶時期月代頭種,不少鬢發短硬而不馴服,因被法紮住而翹起,看著頭角崢嶸,猶若古之魔鬼。

在座,秋稚幾乎沒有認得出來的親戚,一時間十分茫然,既然這黑髯老頭能這樣對新大家長說話,說明頗有話語權,又是長輩,秋稚也不好拂意,便有些唯唯諾諾地頓首稱是。

在座不少人暗自搖頭,低低的議論聲起了,大家都覺得,果然是十五歲的少女,根本撐不住場面,也抗不住家中長輩的怒火,這秋葉院的宗家怕是要從此沒落了。

這時,一道低沈醇厚至極的聲音替秋稚解了圍,“叔爺爺,如今稚子馬上就要舉儀成為大家長了,小侄認為,請誰入席,是她的自由。”這嗓春水般溫柔,溫文爾雅,不管說什麽,都不會顯得咄咄。

秋稚覺得這聲音略耳熟,順之看去——那是位穿和服依舊顯得身形魁梧的青年,二十八九歲的樣子,個褐色頭發,相貌忠厚,氣質溫吞,戴著黑膠眼鏡。秋稚心跳又加速了,這次卻並非因為心動。

黑髯老頭聞言直接拍桌,“再自由也要註意分寸!”碗勺叮當的響動把眾人嚇了一跳,氣氛越發僵硬起來。

一片死寂之中,阪田銀時懶洋洋的聲音響起,“訝咧訝咧看來這裏果然不歡迎我們,畢竟我們是來自奈落的惡鬼啊。”(奈落即地獄)前半句很有銀桑的作風,後半句卻陰沈中二,讓秋稚有些恍惚。“神樂,新八嘰,我們走吧。”他站了起來,穿黑西裝的背影說不出的挺拔魁偉。另外兩個人迅速陪同,“嗨!”兩疊聲緊密相隨,徒叫秋稚羨慕。

想不到一頓飯會這樣不歡而散,秋稚如鯁在喉,苦澀難言。在場幾十雙眼睛皆眈眈虎視,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,她剛坐起來一半就猛地打住,落回原位。末了,秋稚只能招手對侍女低聲道:“你們把甜品都打包送給阪田先生。”“是。”

大宅門外,銀時提起侍女趕來送給他的和果子食屜,略微看了看,珊瑚紅眸浮現淡淡的迷惑:“神樂,你先來吃一塊。”

“好的銀醬賽高~”十七歲的神樂終於不繃著臉,露出與少時如出一轍的活潑吃貨臉孔,撲上去奪過紅木食屜。毫無戒心的樣子,依舊天真如兔。“八嘎八嘎系。”俊帥的新八嘰卻推了推眼鏡架,嘲諷道。

打開第一層,九個形狀各異顏色不同的和果子展露出來,由於裹了糖霜,看起來水嫩嫩又粉撲撲的,十分誘人,散發著一股子花甜香。“嗷嗚~”神樂一口一個,滿嘴軟糯,唇齒留香,瞬間幸福到冒泡。

“看來沒有毒啊。”銀發男人隨手搶回了食屜,冷著臉,開始風卷殘雲。

“銀醬好過分~拿人家試毒不說,還過河拆橋!”神樂立即撲上去,試圖從男人手中搶走食屜。可不管她怎麽亂來,男人都能完美閃避,並且始終保持著正經人的風骨,傲立風中。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